而安迪的残酷在于,从始至终就把伊迪作为一件工具来对待。
他一直爱的,都是她身上的“问题”,是她既天真又堕落的矛盾之美。
她的颓废、迷惘与疼痛,是激发他艺术灵感的“药水”,也是他想呈现给世人的“杰作”。
因而看到她与那些瘾君子为伍,嗑药、酗酒,越来越堕落,他不但不阻止,反而有意无意地加以纵容。
又在发现安迪试图回归“正常”时,无情将她抛弃。
伊迪死后第2天,媒体去采访他,提及两人最后的分道扬镳,他以近乎冷漠的口吻说:
“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我其实不怎么了解她。”
可笑又可气的是,伊迪死后4年,安迪在他的艺术自传《安迪·沃霍尔的哲学》中,用了整整一章的内容,表达对伊迪的喜爱。
他在书里说,伊迪是60年代最美好的事物。
还把伊迪比喻为“出租车”,因为“出租车可以成为任何你要她变成的东西——小女孩、女人、聪明伶俐、愚昧傻气、富有、贫穷,任何东西。”
这种冷酷的类比,被陈丹青形容为“无辜的自私,病态的天真”。
只是,既然他的自私已对别人造成了伤害,又何来“无辜”之说?
岁月苍凉,曾经鲜活的伊迪早已化为时光的遗骸。
虽然隔了半个世纪之久,她的早逝依然令人痛惜。
人生既有欢愉,也有苦痛。
欢愉常能与人分享,苦痛却往往无从表达,无法诉说。
当撕裂灵魂的痛楚袭来,如何自处?
是像伊迪那样,选择逃避痛苦,放纵自我,遁入虚幻的世界。
还是选择直面痛苦,克制欲望,将生命锤炼得更加坚韧。
何去何从,取决于自己。
只须谨记: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