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荒友”们在别墅里聚餐
转了一圈,我发现我不喜欢养老院这种形式。住养老院的几乎都是不能动的,我们生活还可以自理,不需要全程陪护。还是希望可以和熟悉的人一起住,有人管饭,自己想吃什么也可以自己做,想吃菜就种点菜,想出去玩就可以出去玩。
和“荒友”们聊,大家也都和我想的一样。我们都觉得也甭给孩子找麻烦,他们都在上班,工作压力也挺大,还有自己的家庭、事业,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孝顺你。所以倒不如找个地,盖个房,几家凑在一块,互助生活。
后来我才知道,原来这就叫做“抱团养老”。我觉得这个词简直就是为我们发明的。我们这帮人,年轻的时候过的就是集体生活,到老了,也很习惯继续过集体生活。
耿姐租住的别墅
找到现在住的这个房子,也是一个“荒友”的发现。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,互相都传得很快。发现之后,我们就约着几家朋友过来玩一趟,顺便考察,大家要是都感兴趣就住下来,要是不感兴趣就算了。
看了之后觉得挺不错的,别墅位于郊区,价格不贵,一个人3000,我退休金一个月五六千,基本上没什么负担。离城区也近,万一家里有点什么事儿,还可以马上回来。我们自己有点什么事,跑趟医院,看个病、拿个药,也算方便。很快我们14个人就把别墅整租下来,搬进去住。
耿姐与朋友们经常在合租别墅里喝茶聊天
搬进来后,我们把院子又重新整理了一遍。平时打打牌,聊聊天,喝点小酒吃点饭,晚上唱一把卡拉OK。如果天气不错,我们就开着车到周边城市逛,吃吃当地的美食。
今天如果想吃饺子了,我们就一起包饺子,想吃面条了,就做面条。比如北京的炸酱面好吃,有人不会炸酱,有人酱炸得好,那不炸酱的就准备肉,准备菜,大家一起做一起吃,互相叫外号,互相打闹,其乐融融。
我们心里都特别清楚,这一届的儿女是靠不住的。不是说他们不孝,是因为我们在伺候老人时经历太多了。比如说我父亲生病了,这礼拜轮着我值班,下礼拜我弟弟值班,然后再下礼拜是我姐姐值班。以前是四五个孩子,可以轮得过来,照顾他养老送终,但是现在很多家庭只有一个孩子,两个孩子得管两边四个老人,太累了。
与耿姐住在同一别墅的陈阿姨与李大叔
而且子女们某种程度上也养成了老是依赖我们的生活习惯。家里一有点什么事儿,比如一个出差了,或者一个去学习进修了,我们就得去帮忙了。虽说也是正常情况,但我们还是想趁腿脚还利索,过点儿属于自己的生活。离得远了,他们可能也就被动“断奶”了。
我们住进来之后,很自觉地互相签了一份免责书。老年人都有点什么疾病,比如心血管病之类的,在一起住的过程中万一发生点儿什么状况,都是自己负责。这是让家属放心,也别给同住的人带来负担。
我现在也没有完全和子女们失去联络。大概一个礼拜回一次城里的家,做做美容,见见孙子什么的。他们周末没事的话,愿意过来玩也可以过来玩。未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,我打算一直这样住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