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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四军的“秘密东进”——从叶飞曾两次改名说起 1

上海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 2022-03-09 10:15:09

       2017年是新四军建军80周年。沿着历史的轨迹,风风雨雨几十年,父辈们的壮举,至今仍历久弥新熠熠生辉。1939年5月,新四军一支队第六团,按一支队司令员陈毅的指示,从茅山出发,继续东进,向东作战一直打到上海虹桥机场。

       在新四军东进的历史中,六团团长叶飞曾两次改名:第一次改名叶琛,第二次改名聂扬。为什么会一而再地改名?1939年5月后,新四军报国民党三战区的电文中,六团为何只有小战绩,没有大战绩?

       一、新四军组建后的战略展开

       (一)华中战略地位重要

       华中在中国抗战版图上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。中共中央的电文指出“华中是我党发展武装力量的主要地域,并在战略上,华中亦为联系华北、华南之枢纽,关系整个抗战前途甚大”。[1]根据华中的战略地位、形势以及新四军开展华中敌后抗日游击战的条件,毛泽东在1938年2月15日,致电新四军:“在目前最有利于发展地区还在江苏境内的茅山山脉,即以溧阳、溧水地区为中心向着南京、镇江、丹阳、金坛、宜兴、长兴、广德线上之敌作战,必能建立根据地,扩大四军基础。”[2]4月29日,国民党要求新四军在完成集结、整训、点验后,即由岩寺经泾县推进至南陵附近,而后向当涂、溧水、天王寺、丹阳、镇江、南京一带从事游击。

       (二)新四军部队迅速实施战略展开

       国民党三战区将新四军一支队的活动范围限在镇江以南,南京以东,金坛以西,溧武路以北,东西约百公里,南北约五六十公里的狭小地域。此时国民党军经徐州会战后且战且退,将退到武汉。要求新四军东进的目的,也许是急需利用新四军到敌后游击的行动,牵制日军,缓解其正面战场的压力,或者还有另外的用意。项英在给毛泽东的电报中指出国民党当局“以命令强迫”新四军“显然是将我送出到敌区听其自灭,含有借刀杀人的用意”[3].对国民党如此着急地将刚来自8省14个地区的游击队集结完毕,武器装备严重欠缺,便立即命令其到敌占区去游击,这样理解是有根据的。毛泽东则看得更深远一些。1938年5月4日,毛泽东对新四军东进明确指出:“在敌后进行游击战争虽有困难,但比在敌前同友军一道受其指挥反会要好些,方便些,放手些……在茅山根据地大体建立起之后,还应准备分兵一部进入苏州、镇江、吴淞三角地区,再分一部分渡江进入江北地区……薛岳等的不怀好意,值得严重注意。但现时方针不在与他争若干的时间与若干里的防地,而在服从他的命令,开到他指定的地方去,到达那里以后,就有自己的自由了。尔后,不要对他事事请示与事事报告,只要报告大体上的行动过程及打捷报给他。”[4]

       1938年春,日本华中派遣军与华北方面军沿津浦铁路夹击徐州地区后,国民党军队和旧政权机构大部分都撤走了,苏浙皖地区基本成为敌后。然而,日军由于兵力有限,只能控制大中城市和主要交通线,广大乡村尚无能力顾及,伪政权亦刚刚建立,力量薄弱,这对新四军挺进华中敌后开展游击战争,创建华中敌后抗日根据地是一个好时机。陈毅领会了中央的精神,积极主张挺进敌后。军部开会讨论,委托陈毅组建一支先遣队,到敌后作战略侦察。

       陈毅在为先遣支做动员时要求:“我们要靠三条进江南:模范的群众纪律,广泛的统一战线和胜利的战斗。”[5]4月29日、5月12日,顾祝同电报蒋介石:“新四军已点验完竣,调各支队侦察连组为先遣队,以第二支队副司令粟裕任先遣司令,由潜口乘车至南陵,尔后由南陵、宣城间分从黄池镇、裘公渡附近入敌境进行侦察。”[6]1938年6月1日,陈毅率新四军第一支队由皖南南陵出动,过宣城、芜湖的铁路封锁线,其间与先遣支队会合,抵达苏南的高淳,继而向苏南敌后茅山地区挺进。

       新四军在战略展开期间,积极打击日军。5月12日,四支队在蒋家河口歼灭日军20余人。6月17日,粟裕率队在韦岗歼灭日军20余人。蒋介石5月16日表彰新四军蒋家河口战斗出奇挫敌。6月表彰新四军韦岗战斗胜利。

       韦岗伏击战是一场不大的战斗,但在江南这个国民党几十万大军能瞬间丢失上海、南京,“恐日症”流行的特殊地域,影响却很大。使得敌、友、民众及各种社会力量对新四军刮目相看。

       二、新四军东进,建立茅山根据地后继续“秘密东进”

       (一)茅山根据地初步建立,活动地域狭小,部队发展困难重重

       1938年10月,根据军部安排,一团回皖南整训,六团奉命前往茅山地区归一支队指挥。六团初到敌后,面临着新的转变,第一个转变是作战对象、作战地域的转变:过去作战对象是国民党军,现在作战对象是日军;过去是在闽东本乡本土作战,现在是在江南敌后作战。第二个转变是作战形式的转变:过去是山地游击战,现在要在交通发达的平原、河网地区进行游击战。

       六团面临的困难很多,首先是语言不通,战士是闽东人,不会讲普通话,也听不懂苏南话。因为言语不通,困难重重。其次,是敌伪据点星罗棋布,铁路、公路、河流纵横交错,交通发达,信息传递快,敌人行动快,部队很不适应。六团因缺乏在平原地区作战的经验,经常遭到日伪军的偷袭,险情频现,疲于应付。他们积极探索新问题的解决办法,经过半年时间,摸索出以夜袭、奔袭、奇袭和伏击的手段打击日伪军,取得了一系列胜利,实现了根本转变,得到陈毅司令员的表扬。但因茅山存在国民党的区县政府,部队作战兵员补充,粮食、服装补给非常困难。从1939年5月初,老六团出发前,陈毅写给六团的一封信中可以知道一些情况。信中写道:六团的“艰苦作风,是本军中最突出的”。“没有任何粮饷,没有服装可发,靠当地群众送点粮食,一天只能维持两餐,不仅毫无怨言,还能继续取得战斗胜利,维持模范纪律,这是我军优良传统的保持和发扬。”[7]

       为解决兵员补充问题,陈毅交待六团帮句容县中心乡建立地方武装,归六团领导。他们带领群众组成冬防队。冬防队在六团带领下作战能力逐步提高,多次参加对日作战,积极性很高。三四十名队员要求参加六团,这就犯了国民党的大忌,告到了三战区,三战区又告到新四军军部,项英知道后直接发来电报,责备六团,而且来个“三不准”:不准发枪,不准发饷,不批准。

       由于项英的“江南特殊论”,一切服从统一战线,不敢发动群众,不敢独立自主地发展武装力量,不敢提减租减息,不敢公开建立抗日民主政权,六团在这一地区的抗日活动处处受到限制。甚至,“当我团进攻白兔镇的日寇时,国民党镇江县政府董县长竟然命令他的特务队来伏击我军,致伤亡指战员十余人”。[8]即使这样,还要主动去保护敌后的国民党政权,建立统战关系。叶飞说:“还经常与国民党三战区,以及当地的国民党政权发生矛盾,我们经常因此而受到项英同志的批评,指责我们不懂统一战线,使我们非常苦恼。”[9]

       (二)决策继续东进

       1938年10月,武汉会战后,日军兵力愈感不足,进攻减缓,国民党正面战场压力减轻。重庆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,提出了“溶共、防共、限共、反共”的反动方针,消极抗日,积极反共,给共产党抗日武装斗争制造许多困难。

       六团在茅山遇到的困难,叶飞曾多次向陈毅司令员反映。陈毅帮助做了许多协调工作,使矛盾有所缓解。1939年2月,陈毅到军部听了周恩来传达的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精神。周恩来批评了“一切服从统一战线”的错误做法,特别提到华中,要向敌后发展,不能受国民党的限制。

       陈毅返回茅山,4月初就给六团交待任务,准备继续东进。他说:“根据党的六届六中全会精神,要放手向敌后发展,抗击日寇。我们不要依靠国民党发饷、发枪,要独立自主地发展队伍,壮大自己。你们这次到东路去,一要发展队伍,二要搞到武器装备自己,三要筹集款子。用一句话来说,就是人、枪、款。有人说这是机会主义。这不对!有了这些,才好抗日嘛!”并说:“还要相机建立抗日根据地。”

       (三)挺进东路,叶飞不得不改名

       东路的地理含义包括常州以东直至上海,长江以南到太湖边。过去称京沪路东段两侧,简称东路。东路这个地区国民党是不准新四军去的,去了就是“非法”的。为了对国民党三战区“保密”,一支队做了许多工作,确保“秘密东进”不受干扰。陈毅决定,部队改名,六团以江阴地方武装“江南抗日义勇军”(简称“江抗”)的名义出征东路。六团领导人全部改名,团长叶飞改名为“叶琛”,副团长吴焜改名为“吴克刚”,参谋长乔信明改名“汪明”,政治主任刘松青改名“刘飞”。对全体指战员进行教育,不公开使用新四军第六团的番号,用“江抗”的名义,是为了冲破国民党的限制,继续东进。“对于这次东进,采取了秘密进军的办法,不公开新四军六团的番号。出去前,对部队进行了深人的政治动员,要求全体指战员严格遵守这一规定。真正做到“神不知,鬼不觉”的程度。”[10]

       与此同时,在茅山地区成立新六团。1939年5月2日,一支队第二团收到一支队给团长王必成、政委刘培善及参谋长段焕竞一份特急电报。内容是:“(一)叶部业于东日(即5月1日)东进,考虑到这是违反国民党之法令的,六团暂以“江抗'名义活动,指战员不戴臂章、帽徽,团的干部一律改用化名。(二)为应付国民党三战区的查询,仲弘(即陈毅)亲自起草了“叶飞因病告长假,其职由段焕竞代理'的电报,由军部转致顾祝同。(三)以支队特务营和独立营为基础,重组一个新的六团,代号仍为“良团”,由段焕竞为团长,王丰庆为政治处主任。”[11]六团出发前,陈毅接到项英电报,担心部队被消灭,担心破坏统一战线,要求停止出发。陈毅与叶飞商量后决定,部队按预定方案出发。两人承诺各负其责:部队到东路被消灭了,由叶飞负责;破坏了统一战线由陈毅负责。1939年5月4日凌晨2点,叶飞提前2小时率领六团出发,前往东路。

       (四)六团已经东进,身影还活跃在茅山地区

       新六团成立后,番号仍是新四军第六团,归一支队指挥,代号仍是“良团”,活动地域是茅山附近的丹(阳)句(容)金(坛)溧(水)地区。他们积极活动,四处出击,掩护老六团的“秘密东进”行动。5月上旬,老六团已到达东路,“叶飞团”活动在茅山地区的战绩频频出现在顾祝同致蒋介石的战况电报中。从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丛书《新四军》(参考资料)中查到1939年5月29日至9月5日顾祝同曾先后11次向蒋介石报告叶飞团在茅山地区活动情况,屡有捷报。

       如:5月29日:哿晚,该支队叶飞团一部在珠琳桥收电线百八十余斤。

       6月15日:该支队叶飞团破坏京沪路吕城、奔牛段十余段,桥梁一座、收电线二十余里,毙敌十余,我伤三。[12]

       7月3日:马晚,该支队叶飞团一部,进袭魏村放火延烧敌屋,歼灭敌人大部……[13]

       7月10日:新四军一支队叶飞团一部,俭日,向丹阳伪警袭击,毙敌十余,伤敌三,缴自行车一辆,我伤亡各一。[14]

       因统一战线的需要,为应付国民党三战区,“在内部,叶飞的老六团、段焕竞的新六团,是分得一清二楚的。新六团只有两个营六个连,总共六百人,其中只有两个连队是老牌的主力”。[15]这些活动对国民党三战区而言,表明六团一直活动在茅山地区。

       对在苏南突然出现一支战斗力很强的地方抗日武装“江抗”,国民党三战区从8月起就一直疑问重重。8月,由于与“江抗”联系较多的梅村地方武装头目邓本殷投靠国民党三战区,告发“叶琛”是新四军的团级领导干部,“江抗”主力是新四军的部队。国民党三战区多次追问军部和一支队,“江抗”是不是新四军的部队。曾让“忠义救国军”防剿“江抗”,但其“不争气”,屡战屡败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总觉得是新四军的主力部队越界到了东路,但是摸不清究竟是新四军的哪支部队。国民党三战区接二连三发电报给叶挺,要求新四军不得违规越界,部队要撤回到原防区。9月底,国民党江南行署总指挥冷钦再次追问一支队,“江抗”是否与新四军有密切关系。陈毅对冷钦说,“江抗”梅光迪的部队里确有共产党参加。项英要求陈毅“只能承认它是上海党的武装”。[16]

       10月10日,陈毅抵“江抗”驻地,部署“江抗”西撤北上。次日,致电冷钦:“职于灰日(10日)妥抵梅部会晤何叶李等,该部愿遵政府命令努力抗战工作……现梅部四散。”[17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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